辛辉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只传来他沉沉的呼吸声。

辛愿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地点，才问了问情况。

辛辉说：“我见到阮茵茵了。”

辛愿心底微微一凉，语气还是很温柔平静的：“哥，你还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辛愿，我跟阮茵茵十岁就认识了，她就像是一只随风起舞的花蝴蝶，而我是一个没有翅膀的毛毛虫，她跟我在一起下半生过得不会好，我不想耽误她。”

辛愿抢白道：“可是你现在已经痊愈了不是吗？”

辛辉苦笑一声：“可我现在依旧不能重返冰场啊，我不能剧烈活动，不能情绪激动，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画画吗？因为只有画画可以是一个人呆着，不用影响到其他人。可是我昨晚见到她的时候，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姿态和表情去面对她，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叫住她。”

辛愿问了一句：“你在哪里见到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的，她之前跟过唐九夜一段时间，唐九夜那种混夜场的得罪的人不少，而且都算是有权有势的，现在唐九夜消失了，这些人都恨不得把对唐九夜的怨恨都发泄在他曾经的女人身上。阮茵茵跟他的时间最长，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个肥胖丑陋的男人按在男洗手间的格挡里……”

下面的话，辛辉说不下去了。

辛愿心里有了数，一个女人，一个没有靠山的女人，在权势和男人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只蚂蚁，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辛辉应该是想救的，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这一去，会不会自己先倒下，就算是万幸他救了阮茵茵出来，那之后呢？他总不能每一次都来得及时，阮茵茵照旧会被欺负，一只陷在深深的泥沼里无法挣脱。

“辛愿，哥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你，这个家里我也只能问你了，我该不该……该不该勇敢一次？”辛辉的无助几乎是透过电话听筒传了过来，辛愿听得心都在颤抖。

这样卑微的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她深有体会。可是哥哥的身体……

辛愿咬着唇，迟迟下不了决断。

“辛愿？”辛辉叫了一声，“或者……你知道唐九夜在哪里吗？我想，如果唐九夜肯护着她的话，也是好的。只要她能过得好，我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