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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宁侯不曾多想,又问:“皇太子现在何处?陛下打算怎么处置皇太子妃和皇太孙?”

小厮道:“皇太子都被废掉了,皇太子妃和皇太孙自然也没了从前名位,至于如何处置,陛下那时候正好吐了血,几近昏迷,便将此事交付到新皇太子手中去了……”

威宁侯心想那他们肯定是完蛋了!

新皇太子跟旧皇太子之间必然不死不休,后者又举兵造反,弄了个罪无可赦的把柄丢过去,前者不揪着这个把柄把东宫势力全都弄死,那才奇怪呢!

还有周家——这一次,怕真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想想前段时间周定方那老贼对自己的折辱,威宁侯幸灾乐祸的想笑,然而那笑纹没等展露出来,便猝然消失了。

周家是皇太子的岳家,新皇太子的眼中钉,可他也是皇太子的连襟、周家的女婿,到时候真的来一场大清洗,不是也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吗?!

必须尽快跟周靖脱离关系,同周家解绑!

这么多年,他真是忍够了!

他要休妻!

……

事关重大,威宁侯无暇在外停留,匆忙骑马返回祖宅,旋即便令人去请一干族老长辈前来。

周靖毕竟是当家主母,侯门宗妇,即便是要休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威宁侯原以为此事水到渠成,提一句便可,哪知道话刚说了个头,就被对面须发皆白的族老们给否了:“礼法记载,妇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若是周家当真因此倾覆,周氏无所归,不可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周氏曾经替你母亲守孝,不可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周家若是蒙难,你却在此时将她弃置,又岂是君子之道?”

威宁侯急的不行:“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怎么能拘泥于这些俗礼?!”

“混账!”话音落地,便听门外有人一声断喝。

祠堂的门从外打开,走进来几名燕颔虎须、身形剽壮的中年汉子,横眉怒目,难掩失望,身后是神情憔悴,难掩悲哀的周靖:“你父亲英雄一世,忠义双全,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老侯爷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支祖上传下来的军队,这也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而你这唯一的儿子,又做了些什么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