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在何家做了十余年的主母,见多了后宅手段,自然有相熟的大夫,找来帮何向济诊脉,又瞧过伤口之后,便悄悄告诉她何向济这一回伤的重,动了元气,但是好生调养,戒酒戒色,勿要动怒,总是能缓过来的。
潘夫人应了声,眼珠一转,便去何向济面前请罪,说一切都是因自己而生,实在无颜面见夫君,近来丈夫养病,自己便往佛堂去日日跪拜求佛,忏悔自己的过失,也祈求佛祖保佑,让丈夫早日康复。
何向济见她这样懂事,着实熨帖,敷衍着劝了一句,见她执意要去,便不阻拦了。
能在潘夫人手底下存留的妾侍们自然都非泛泛之辈,近来家里边发生了些什么,也是心知肚明,见她自请去了佛堂,都暗暗猜度着她怕是完蛋了——得罪了大权在握,甚至极有可能位登九五的大将军,那还能不死吗?
就算是真不死,以后怕也出不来了。
没看见老爷都没心思保她了吗!
权臣们盯着的是皇位,仆从们盯着的是管家之位,妾侍们盯着的就是后宅之主的位置了。
何向济年纪也不小了,嫡子嫡女都有,应当不会再续娶了,侍妾虽然不能扶正,但哪怕是得到管家权也好啊,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呢!
一时间各展神通,上门争宠。
潘夫人人在佛堂,但到底掌控何家后宅多年,知道何向济和后宅那群姬妾是什么性子,再去算计便要简单多了。
何向济正在养病,不能近女色,但耐不住姬妾殷勤,又有潘夫人暗中推波助澜,晚上差人悄悄在香炉里些许的暖情香,天时地利人和,何向济想不办事都不成。
他沉迷女色,本就接近崩溃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然而姬妾们近来争宠激烈,各式汤药不要钱似的往那儿送,生生将人给补得虚了,等到身体彻底崩溃的时候,再想补救就难了。
何向济接连折腾了十多天,终于在某天晚上抽搐不止,吐血晕死过去。
那姬妾吓得半死,尖叫出声,仆从们冲进门去,先将那姬妾控制住,令人去找大夫,又差人去请潘夫人出山主事。
等何向济再度醒来,见到的就是满脸忧虑、难掩关切的潘夫人,她身着素衣,脸上尤且带着熬夜顾看他一宿之后的疲乏,见他醒来,眼眸里霎时间盛满欣喜。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