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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四月二十一日,正是鄂国公罗渊七十大寿。
他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且七十又是高寿,便是嬴政也出宫往鄂国公府上祝寿,为其增光。
鄂国公虽然致仕,不再参与朝政,但身份与资历毕竟摆在那里,且又有天子亲临,堂中所坐皆是重臣要员,鄂国公的两个儿子在下首处作陪。
蒋应辰祖父在时,与鄂国公亲善,蒋应辰便想法子走了后者门路,鄂国公有意拉同袍儿孙一把,便给了他这个机会,见席间气氛和睦,便闲话般笑问一句:“陛下身在宫中,可曾听闻过六尺巷?”
嬴政闲适的坐在椅上,道:“什么六尺巷?”
鄂国公哈哈一笑,却不多说。
其子会意,近前回道:“这原是发生在桐城的一桩趣事,陛下日理万机,难怪不知。桐城有个姓吴的人家,邻居姓蒋,两家中间有条巷子,吴家扩充宅院,想要占据那条道路,蒋家不肯,两家闹的很僵,后来蒋家人写信给京中亲戚,希望亲戚出面打压吴家,事后收到亲戚回信,大为感怀,当即退了三尺,邻居见状惭愧,也退了三尺,所以那巷子便改称为六尺巷。”
“哦?”嬴政被他惹得生了三分兴趣:“信上写了些什么?”
鄂国公笑道:“还是叫他本人来同陛下讲吧。”
嬴政淡淡颔首,很快便听外间内侍唱喏:“蒋应辰到——”
他剑眉轻挑,饮一口茶,旋即坐直了身体。
蒋应辰尚且不知,被人教导过礼节,低着头快步入内,行过大礼之后,毕恭毕敬的垂着头,不敢贸然出声。
嬴政神情不辨喜怒:“你在信上写了些什么?也说给朕听听。”
蒋应辰克制住心头激动,恭敬道:“草民只是写了一首诗而已。”
嬴政道:“什么诗?”
蒋应辰深吸口气,抑扬顿挫道:“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