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徐涿坐回去,指了指最靠近自己的几盒,“这些我还要用,剩下的你拿走吧。”
易沛然瘫倒在沙发上,两条腿伸直,缩着脖子看徐涿忙。他打了个哈欠,说:“不行啊,我最近减肥。”
徐涿瞟了瞟他瘦骨嶙峋的小腿,很怀疑。
“刚接了个广告,”易沛然接着说,“要穿旗袍。”
徐涿“嗯”一声,等了会儿却没听到下文,便随口问道:“什么广告?”
“公益广告,”易沛然说,“去你们公司拍。”
秉优?徐涿停下打字的手,扭头看他。“哪个平台?”他问。
易沛然翘起嘴角,说:“地铁站通道。”
“我们市里的?”
“我们市里的。”
徐涿彻底放开手里的活,直起腰和他面对面,打量半晌,找不到丝毫开玩笑的迹象。他皱起眉头,问:“你想好了?”
易沛然耸耸肩,笑道:“行了,别说丧气话,免得破坏你的好心情。”
丧气?你胆子肥不代表问题就会不存在。徐涿腹诽,罢了,总会有这么一天,长痛不如短痛。他向来不好对别人的人生指手划脚,转回去拿起笔记本继续工作,问:“我怎么好心情了?”
“都吹口哨了,心情还不好?”易沛然心不在焉地刮指甲上残留的指甲油,“工作还顺利?”
“前阵子刚忙完,算是有惊无险吧。”徐涿说,莱美特最终还是继续和他们合作,投放效果目前看来还不错,其他的几个项目虽也有磕磕绊绊,但都没出大岔子。
“我记得你上回说得罪了秉优老板,逢凶化吉了?”
徐涿没有立即回答,他将手上的盒子拆开,掏出一粒巧克力,撕下深灰色的小包装,咬了一小口牛奶色的小圆球稍微尝了尝,然后抽出纸巾“呸呸”吐出来,这玩意儿和性冷淡的外包装完全不符,内里甜得齁人,竟然还是他们最卖得最贵的一种。
“他没有外界传得那么恐怖,”他一边擦嘴一边说,剩下半块巧克力直接扔垃圾箱里,“就是……”
他脑子一下子卡住,就是什么?就是有点胆儿小,又非常好面子,只要自己不往外说穿他的事,他应该不会利用权势报复他,至少他现在还好好的没被炒鱿鱼。
“嗯?”易沛然见他不说了,提醒道。
“杜总他吧,”徐涿说,“挺光明磊落的一个人,不是暴君。”
易沛然立马左右转脑袋,东张西望。
徐涿莫明其妙:“你找什么?”
“没,”他一脸无辜,“我看看你们杜总是不是藏哪儿,马屁拍得这样卖力。”
徐涿:“滚!”
易沛然嘻嘻笑了下,说:“明天我就去秉优拍片,你在不在?上午九点半。”
那个时候差不多就是自己上班的时间,徐涿问:“直接从家里去?”
易沛然点点头。
“行,明天载我。”
第二天九点不到门铃响了,“又不用钥匙。”徐涿无奈地给他开门。门外站着一位法式风情的美人,穿波点高腰桔梗裙,内卷短发,红唇,脚上穿着浅口平底鞋。
“Bonjour.”易美人展颜一笑。【注】
徐涿背上背包,问:“不是旗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