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生了她那皇上弟弟,母亲的身子每况愈下,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舒皖至今想不明白,她的母亲为什么那样厌恶她。

会不会有一点点是因为,她是个女儿?所以无法替她争权夺位,只能做一块摆着好看的花瓶。

昔年读书时,舒皖最厌恶读《女诫》,可她的厌恶,在其他人看来,仿佛是笑柄。

舒皖就不相信,那些女子在读《女诫》时,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心吗?她们不过是不敢,也无从去变。

沈玉放下手中的笔,正想着如何措辞宽慰一下骤然低落下去的陛下,却见陛下又无谓地摇了摇头,面上换了一个颜色,语调轻松地道:“先生可曾读过《内训》之类的书?”

形容之间仿佛她从未因何失意过。

“读过。”沈玉老实答了,“这些书目是微臣最先读的书籍,只有读完了这些,才有资格去看其他的书。”

舒皖点了点头,缓缓道:“那先生觉不觉得,这些书目,写的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昏话?”

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偏颇了,书既能成书,总是有道理在的,可舒皖看不见那些道理,她只知道自己出嫁之后,行走坐卧都被那些条条框框拴着捆着,就连与贺之云整整三年首尾不相见,也无法和离。

因为贺之云并未失德,他明面上做得滴水不漏,外面谁人能知他们二人其实是从未圆过房的。

舒皖身为当朝长公主尚且如此,那天下女子呢?

尤其是在傅闻钦来了之后,她内心压着的那团火,就逐渐炽热起来。

傅闻钦告诉她,在她们那个话本中,没有什么男尊女卑之分,理应互相尊重、爱护。

沈玉惊讶地看着陛下,一时竟无法猜透这句话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对他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