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守着护着他早已经冰凉的尸体,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旁边的客人们看不下去了,帮着劝了一句:“闻少侠,江仙尊辛劳了一生,这时候他人都已经去了,想必走的时候也是安心——”

闻斜凶狠地盯着他,咬着牙呵斥:“闭嘴!”

他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缓缓地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江牧”,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倒是安心了。”

屋子里寂静一片。

“师尊,你倒是安心了。”他恍惚着重复。

顾吹雪看得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想开口安慰他,却在垂眸的一瞬间顿住了。

她看到了闻斜眼角的泪。

这是她小师弟走后,闻斜第一次哭。

闻斜没感觉到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又扬了扬唇,近乎咬牙切齿地缓声说:“你成全了你的大义,你当然安心了。”

“可是师尊,”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语气里带了点儿无力的茫然:“我怎么办啊?”

屋子里的窗户半开着,一丝桃花香和着微风吹了进来。

南符子默了默,低声道:“小斜,他总要入土为安的。”

“入土为安?”身形消瘦的少年低低地笑着,没有抬眸。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师尊,我凭什么让你入土为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