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凯个性强横,他的顽固随着光阴的累积越发深植,久而久之,像无药可救的顽疾。
周继业自觉替程晏池转圜过,既然梁修凯始终不愿意软化态度,他也无计可施。
两人一起离开凉亭的时候,迎面遇见韩闵。
韩闵是来找程晏池的,没想到会碰面碍眼的老家伙,目不斜视越过梁修凯走向住院部。
“你喜欢盛微宁?”
擦肩而过之际,梁修凯看向满脸冷淡的韩闵,浑厚的声线挟带浓浓的讥讽:“你自幼爱掐尖,男女之事上倒喜欢成人之美,你如果喜欢盛微宁,我可以帮你达成所愿。”
韩闵慢悠悠停步,似笑非笑睨着目露探究的梁修凯:“你这自以为是的性格大概得带到棺材里去投胎,不妨老实告诉你,是喜欢过她,不过现在不喜欢了,我看起来是做备胎的人?而且,我绝不像你一样一把年纪还不安分到处给人拉郎,阴毒又恶心。”
梁修凯一口气没窜上来,眼角抽了抽,对着冷嘲热讽的韩闵,不自觉想起盛微宁那天指着他鼻子出言不逊的画面,心脏便立时呛了寒凉冷气,骂声断断续续。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白养你那么多年!”
韩闵对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毫无好感,甚至怀着满满的憎恨。
梁修凯不舒爽,他就畅快了。
“看在你养我一场的份儿上,我好心提点你几句。”
周继业皱眉告诫韩闵:“老先生身体不好,你别乱说话!”
“怕什么?没听过老而不死是为贼?我琢磨这老东西还有几十年好活,不把程晏池折腾得心力交瘁甚至家破人亡,他肯定不会甘心的。”韩闵吊儿郎当扬起笑:“你说是吧?”
梁修凯缓过心肌梗痛的冲击,眼中血丝暴涨瞪着韩闵:“你给我闭上你的嘴,现在晏池这么有胆忤逆我,全是你们这些人在挑唆!”
“真是可怜。”韩闵定睛端详梁修凯浓墨重彩的脸,嗤笑,目光半是嘲弄半是悲悯地俯视他:“你这种人,或许至死都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事,全世界只有你是对的,你抚养程晏池想把他训练成另一个你,可你从头至尾对他又有多少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