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眼见盛微宁施施然准备离开,周继业仍不死心:“晏池是老先生唯一的亲人,假若孩子是你非要和晏池在一起的理由……”
“没孩子,我也爱着他,甚至三年前就想过向他妥协。”
盛微宁不耐地打断他:“当年顾雅筠怂恿祁明湛买凶杀我,结果却祸及应欢母子,应家对我多有照拂,我自然不能踩着他们的血只图自己快活,甚至还利用你们的伎俩报复了顾雅筠。”
周继业苍老脸庞微愣,显然第一次知晓顾雅筠做的蠢事。
“另外,”盛微宁好整以暇侧过脸,清寒的眸色深寂如冬:“梁修凯那么恨我,是因为我父母的错误还是因为程晏池不肯言听计从,又或者……”
清澄眼中陡然迸发厉光,盛微宁逐字逐句:“梁修凯恨不了自己,无法面对自己弄丢梁婧宜带来的一切灾难性打击,他刚愎自用懦弱又专横,干脆把那份不痛快发泄给身边所有的人。”
周继业立时僵在原地,神色掠过震惊,眼底复杂的情绪像蛛网分裂,他下意识组织言语想驳斥盛微宁大放厥词,可盛微宁头也不回离开。
平平无奇的春夜,她一针见血撕开了梁修凯内心隐蔽多年的遮羞布。
周继业凝视盛微宁的身影许久,终于无可奈何地叹息:“老了。”
*
回到程晏池的病房外,盛微宁示意保镖收手,自己转着轮椅推门而入。
门关的不严实,稍微一推就开了。
盛微宁克制着激荡的情愫,视线自然而然投向床上的男人。
程晏池的身体素质一向很不错,刚动过大手术,没两天就能靠着床背板养神,听见动静,他淡漠眼波略有起伏,望着窗外的眸光平移向门口。
四目相对,时光的钟声霎那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