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离开蒋家还好端端的,现在却弄得遍体鳞伤。
本来怀孕对两家人而言是喜事一桩,结果而今她不但得不到男方家庭的丝毫抚慰关怀,反而被打被骂!
“不管上一辈有什么恩怨,他们小年轻爱得难舍难分,做长辈的稍微明事理都不该三番两次插手,程晏池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人逼着他和阿宁在一块儿,没人逼着他让阿宁怀孕,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蒋方淮素来温和有礼,眼下对着梁修凯与周继业谈不上半分好脸色:“程晏池还在做手术,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你们自诩是他的亲人却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忙着苛责阿宁毫不关心他的生死,看看多少人议论你们,大家族连这点儿体面都不顾吗?梁老先生,人老了不要紧,心不能老,是非要有。”
梁修凯捂着胸口,面色黑得看不见肤色,眸子里闪烁着激烈刻毒的阴光,想说话又被宋云梦抢白了。
“你的年纪都能当阿宁爷爷,把她打成这个样子,于心何忍?别动不动拿身份家世说事,如果阿宁父母健在,如果她不和程晏池在一起,她照样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谁也不比谁差!倘若不是阿宁顾忌程晏池,她也没兴趣跟你们搅和!”
宋云梦心疼地搂住盛微宁,想到她这些天遭的无妄之灾,同样红了眼眶,愤然指责梁修凯:“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养的?你的女儿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你心痛吗?怪不得阿宁当初要放弃程晏池,换了是我,碰上你这种顽固不化是非不分的家长,我也不会继续!谁晓得哪天会不会死在你手里?”
说完,宋云梦突然感觉盛微宁的身体摇摇欲坠,心一慌,侧眸看向表情隐忍的她:“哪儿不舒服?”
“肚子……”盛微宁视野模糊,脑中袭上一片混沌的晕眩,按住腹部倒在宋云梦怀里:“我难受……别让我的孩子有事。”
宋云梦顿时大急:“老蒋,韩闵,你们快!”
周继业的眼睛凝住盛微宁,淡淡皱眉,欲言又止。
蒋方淮想寻求医生帮助,可在场的只有护士。
“是不是动胎气了?”韩闵手忙脚乱抱起盛微宁:“去妇科!”
“不该来的早晚会收回去!没了孩子立即和晏池一刀两断!”
擦肩而过时,梁修凯对盛微宁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老脸抖了抖,猛然揪住胸前衣襟含恨嘶吼:“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替我们梁家传宗接代?”
无人回应,他歇斯底里的暴怒更像自言自语。
梁修凯恼怒握拳,喘着气环顾四周。
白色走廊,红色的指示灯,窃窃私语的人群,木塑似的保镖,那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愿意搭腔,甚而他们是鄙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