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对我动手?”年迈的雄狮虽然雄风不复当年,余威所带来的震慑力却仍旧摄人,提高声量逼问:“盛微宁,你居然敢对我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他冷笑,又倾注了一部分力气,粗壮的手臂继续往下沉,直逼盛微宁眼尾。
盛微宁紧绷着脸,唇角漾起冷意,突然大力扬开梁修凯手臂。
韩闵也不约而同松了手。
梁修凯重心不稳,没料到两个人真敢对他不敬,高大身躯踉跄着后退,被周继业及时扶住了。
“你……”梁修凯怒目圆睁瞪向盛微宁。
盛微宁不卑不亢站在白炽灯下,无所畏惧衔接梁修凯愤怒的视线,语气铿然。
“第一个耳光,是我替父母请罪,他们害死梁伯母,作为受害者家属,你对我撒气天经地义,第二个耳光,是我顾念你担忧程晏池的病情,无论如何,他为了保护我们母子才受伤,易地而处,你埋怨我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闻言,周继业不禁淡淡看了一眼盛微宁还没显怀的小腹,眸底流过暗光。
“可是,我敬你,愧你,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借题发挥,更不代表你能倚老卖老仗势欺人,我身份地位是比不上梁家也不如程晏池,但没人有资格因此说我配不上他!刚才程晏池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是我出面的,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盛微宁掷地有声的话语落在走廊,形成强大的回音反弹到每人耳侧。
梁修凯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没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晚辈当众训斥,最初的惊讶过后是滔天的火气,腮帮子咬了咬,怒极反笑:“你还有理了?我好好的外甥因为你三番两次九死一生,到现在都生死未卜,如果不是你不知羞耻纠缠他,他怎么会连孝道都不顾来和我唱反调?”
“你们还想瞒着我来私定终身那套?我告诉你,盛微宁,我不管你怎么蛊惑晏池,只要我这副老骨头还活着,你就别想进梁家大门!”
梁修凯痛心疾首望向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杵着手杖的手直哆嗦,浑浊老眸尽是厉色看着周继业,手杖跺得地砖险些龟裂罅隙:“我好说歹说他不听,偏偏要和红颜祸水纠缠不休,而今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这一家人真是讨债的鬼!”
“指责别人之前,得先检讨自己有没有过错吧?一个巴掌拍不响,三岁小孩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