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来做什么?我有今天全是拜你们所赐,你不是要盛微宁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看我笑话看的还不够?”
顾雅筠情绪激动,手上插的针管因着动作幅度剧烈回血,怨恨地瞪着近前的程晏池,发丝蓬乱,一张脸涨得通红。
白彤连忙关好门,三两步跑近顾雅筠,帮她重新固定好针管:“别乱动,有话咱们好好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妈咪,我活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我的爱情、事业、尊严全都输得干干净净!”
顾雅筠水眸碾压过窒息的猩红,音调尖锐地责骂程晏池:“你行啊,枉顾顾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对我始乱终弃,还帮着盛微宁对付我,你们故意隐瞒应欢还活着,就是想存心折磨我!”
这两年,顾雅筠午夜梦回都会梦见应欢母子惨死的情形,她嘴上不觉得自己害死他们,潜意识依然会感到畏惧。
她长这么大,手上连家禽的血都没沾过。
可一念之差作祟,她间接背上两条人命,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接触小孩子。
尤其是梁顾两家的婚约作废,顾雅筠承受着双倍的精神压力,需要酒精的麻痹才能入睡。
她是音乐家,酒精对神经的伤害不可逆!
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困局,盛微宁和程晏池都是幕后推手。
程晏池神情莫测,淡淡俯视顾雅筠,腔调不疾不徐:“应欢的下落我们也是刚得知,不广而告之是考虑她目前的情况,瞒着你,确实是我想惩戒你的胆大妄为。”
“雅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付出代价。”
程晏池长身玉立,表情堪比深冬的霜水,灯光下颀长的侧影带给顾雅筠强大的压迫力:“应欢没死不等于你没犯错。”
他从小都具备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冷静,甚至深沉得残酷,哪怕是对差点成为他妻子的顾雅筠,同样能做到风雨不惊。
顾雅筠怔怔盯着面容水波不兴的程晏池,看半天,硬是寻觅不到分毫波动,强烈的心酸一瞬间击中鼻子,凄声怒吼:“那盛微宁呢?父债子还,她为自己的原罪付出代价了吗?”
程晏池闻言眼波微微一闪,灯影没入清冷眼底,平淡地搭腔:“所以我不会主动带她回梁家,只要我舅舅不动她,我不会为她求情,至今,我也没说过半句她无辜的话。”
“倘若血缘是不能饶恕的原罪,那么我认可,她也不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