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听见顾雅筠附和,白彤皱眉打量她魂不守舍的状态:“怎么了?回来路上你就不说话,去趟洗手间把自己搞得鬼一样。”
顾雅筠打湿的头发衣物被烘干,可心神恍惚的模样,瞒不过白彤。
“我在洗手间遇到盛微宁。”
言简意赅的解释,白彤顿时明了,眸子锐利两分:“她挑衅你?”
“她说……要我给应欢磕头请罪。”顾雅筠声音凝涩,眼底骤然碾过猩红的光,泪水斑驳,嗓音凄厉:“还对我动手,狠狠羞辱我一顿,嘲笑晏池不肯碰我,妈咪,是她设计好的……全是她设计好的!”
白彤听不懂顾雅筠语无伦次的哭诉,狐疑道:“你说什么?”
饶是对着自己的生身母亲,顾雅筠都难以陈情那段屈辱的往事,支支吾吾讲了大概。
熟料,白彤震怒过后,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责备。
“我早要你慎重行事,你事先也不和我商量,怎么能那么轻率……晏池认账就罢了,但他狠心到不念半分旧情,既没万全的把握也不能抓紧晏池,你的所作所为简直糊涂!得不偿失!”
这样的指责并非第一次听到,可顾雅筠如今情绪正是激动的时候,白彤的责怪令她越发难堪。
顾雅筠瞳眸微震,颤抖的身体猛然一僵,她望着白彤的怒容,眼泪突然就掉不下来了,好半天,犹疑着开口:“盛微宁什么都知道,是祸患,得想法子缝上她的嘴。”
白彤这两年婚姻格外不顺,顾氏岌岌可危,她的花销用度也没以前宽裕,性格急躁不少。
“你打算公开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妈咪,现在网暴的威力大得可怕,盛微宁届时吃不了兜着走,爬多高,摔多惨。”
白彤抑郁地捏捏眉心,思忖一会儿,断然否决:“一旦查出爆料者是我们,反而会弄巧成拙,别忘了,那件事的当事人是程晏池最看重的两个女人,你已经动过他的底线,还想再故技重施?”
顾雅筠沉默不语,垂落的眼睫遮住眸中阴鸷。
白彤生怕她自作主张,沉声叮嘱:“盛微宁夸夸其谈故意吓你,你若是自乱阵脚,又会被她算计,如你所言,应欢母子的死跟你毫无关联,用不着心神大乱,沉着冷静些。”
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烈,白彤安抚地握住顾雅筠的手,目光陡然凝住:“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