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萍起身,夹了块檀香放进香炉,尔后不疾不徐用手扇了扇烟雾。
“害你父亲去世的罪魁祸首是他们,没贱人梁婧宜,他不会抛下我们,更不会死无全尸,办完他的身后事我雇了群混混去望城。”
程昱川忽快忽慢的呼吸陡然一扼,看着肖若萍的眼光复杂又吃惊。
女人对付同性的方式也就那么几种,梁婧宜的遭遇可想而知。
“我当时想,不能让梁婧宜偿命,干脆用其他方式惩罚她,没想到被她逃了,我问过,程晏池好像不在现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上回被绑架,绑匪至今下落不明,我才不信有那么多巧合。”
肖若萍微微侧过身,森然目光投向恍惚的程昱川:“你如果是程晏池,你妈差点成残花败柳,你会如何报复?只是区区谋夺家产而已吗?”
“你奶奶把梁婧宜母子藏在穷乡僻壤,他们相依为命多年,程晏池绝不可能释怀自己妈妈受过的伤害。”
程昱川身形一震,他顺着肖若萍近乎循循善诱的诘问去构想那副情形,心火猛然就窜到眼底。
“假如真有人伤害我唯一的亲人,我会把她碎尸万段都嫌不够。”
肖若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再度浮现笑容:“我们不仅要把程晏池驱逐程家,最好能想个永绝后患的方法,盛微宁目前便是其中的棋子。”
程昱川眼底掠过犹疑,陷入天人交战的境地,迟迟下不了决心。
肖若萍蹙眉,走回程昱川身边,换了副慈爱面孔,语重心长:“盛微宁只是计划的一环,倘若派不上用场就算了,我是你妈。”
亲妈与女人,哪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春色无痕,风月渡欢。
盛微宁一整晚没怎么睡。
天蒙蒙亮,一线晴光透过窗帘在墙面形成金色晕圈投到她爬满疲倦的脸。
程晏池赤上半身倚床头板,深眸瞥向女生秾丹艳致的睡颜,夹烟的手指微动,刮了刮她脸蛋。
盛微宁嗅到烟味,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滚。”
她睡眠不足,脾气不太好,睡梦中被扰便暴露了本性。
程晏池起初都没意识到这是在骂他。
毕竟盛微宁从来敢怒不敢言,除了在某件事被他欺压得厉害会掉泪装可怜,其余时刻特别隐忍。
就她这样烈傲的性格,不晓得背地里骂过他多少次,这回倒是借着瞌睡摆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