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的憎恨?”宰相问。
“所有人。”人王说。“活着的,死去的,包括我自己。还有这个世界。”
“你的情绪毫无意义。”宰相说。
“我在这王座之上又有何意义?”人王转头质问,“我与这墙中之尸又有何不同?甚至比起这座宫殿,王座这个囚笼更令人窒息!”
“这就是代价,除非你我愿以死亡解脱。”宰相说,“此外,他是你的父亲。”
人王冷笑了一声。
“还有比这更恶毒的烙印吗?”他轻声问,“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他铸进墙中,让他成为这座宫殿不可改变的核心,卡巴尔家族因他堕落到底,而这,就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登基大礼。”
“那么,为何你此前选择了任他离去?”宰相问。
“你这个问题问得毫无道理。”人王尖刻地说,“我若是动手,不过给他们一个弹劾的接口。谁能留下这位前储君,离真正的人王之位仅有一步之遥的德尔德兰公爵?在所有人都见过他如何将我这个现任人王的父亲,老公爵变成议政大厅的堂皇装饰之后?那些老东西真像他们口头说的那样不在乎,为何他们至今不曾踏进这个废弃之地一步,就算他们知道老公爵的魂灵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正是因为德尔德兰公爵将老公爵铸入夏宫,才没有人能在这座宫殿中伤害你,”宰相说,“不可否认,你我的权位因此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人王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当初是否留下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