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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

“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