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猩红的天,海是猩红的海,让人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平面。
在这里吸入呼出的每一道气息,仿佛都是湿润阴凉的血雾。
越阡赤着的脚下,是红红白白更为粘稠的液体,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从看不到的地方汇聚而来,仿佛液体中有无数张嘴大张哀嚎嘶叫着,争先恐后地涌入这片红色海洋。
越阡身上的白色长袍,成了这个空间的第二个色彩,他保持着怀抱的姿势,望着翻腾而来平息而归的浪潮。
平和的眼里,充斥着疯狂绝望的红。
突然,怀里的鹿幼歌动了动。
他低头看过去,鹿幼歌无意识地蹭了蹭他胸口的衣裳,他看到鹿幼歌白皙红润的脸上,是健康而又生机的色彩,在绝望的浪潮声中,他能听到她强有力的心跳。
这是最近每日午休,他都能听到的心跳。
就在这个时候,鹿幼歌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过来了。
越阡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脚下的浓稠液体中倏地冒出一棵草尖,紧接着从这一棵开始,一簇簇花草竞相开放,顷刻间铺满了整个地平面。
它们就像沙漠中坚强的绿洲,强有力地占据在这片死亡空间,以无限的生机冲刷着这个空间的死气。
太阳从红色云层钻出来,阳光散满整个空间。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海面、碧绿的草地,同样是分不出天与海,与之前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草地上出现两个并排放置的躺椅。
鹿幼歌被安安稳稳地放在躺椅上,她躺下的瞬间,就无意识地恢复成自己舒适的姿势。
越阡静静地站着,眼里倒映着鹿幼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