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双眼轻阖, 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 呼吸均匀而绵长。

这里不是旁处,而是她住惯的镇国公府。

床脚还特意燃有一豆灯, 并未因着他们入睡便熄去。

秋斓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腹部坠痛转而又一次袭来, 潺潺暖流毫无预兆地奔落而出。

她忙不迭掀开锦被, 便看到满目的猩红。

她好似躺进了一滩血泊。

秋斓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反倒是幽幽转醒的沈昭顶着满眼乌青松下一口气。

他轻轻的鼻息落在她头顶上,语气似是埋怨又满含担忧:“醒了?你睡过去整整三天。”

“我还以为你怪我去的迟, 这就不打算要我了。”

“我……”秋斓满眼都是窘迫, 瞬间又被袭来的痛楚逼得皱起眉头。

“不怕,没事了。”沈昭被染了满衣襟的污血,却丝毫也不顾忌地起身下床, “杨老头就在府里, 我去找人。”

床榻被褥很快被换洗一新,沈昭沐浴更衣重新回来时, 卧房里已是灯火通明。

秋斓换了衣裳,暴崩已然被杨贯下的猛药止住,可她仍旧局促不安地抱住膝盖蜷在床上,眼中是无尽的茫然和歉疚,仿佛还陷在方才血流不止的恐惧里。

沈昭打发了几个下人,接过温热的毛巾准备替秋斓擦拭身子, 还轻轻朝她探身问:“怎么?还疼?”

“你别上来。”秋斓轻声阻止。

方才血染在沈昭满身上的惊悚场面还让她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