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穿戴绝非寻常人可及, 跃于马上更是衬得人英姿飒爽。更何况他年纪虽轻,举手投足却皆是不怒自威, 叫人看着就不得不在他跟前小心翼翼。

朱嘉焕也在屋里, 大约正和沈昭说着什么话。

“没什么大事?”沈昭见着秋斓, 随即轻轻挑眉,“又是萧家人?”

秋斓便先找位置让德良坐下, 才不紧不慢与沈昭道:“无事, 是阿姊跟萧灵雁打闹,方才齐督公已然来了,都看在眼里。”

事情自然不必劳烦沈昭再理会, 自有人会管个公道。

她说着先撤去帛罩。

一桌上没什么名贵菜色, 但油淋菜心新鲜嫩绿,糖醋小排滋味十足, 春笋炖的腌笃鲜咸香扑鼻,芦笋油煎虾色泽鲜艳,新一年的嫩香椿更是被裁下树切碎了煎成蛋饼,散发着这个季节才特有的香气。

汤是秋斓一早亲自炖的。清晨捞的鲫鱼去腮洗净,用葱姜薄油煎过,趁着热将煎好的鲫鱼下沸水, 汤汁便会洁白浓郁,鱼肉的香气则也会毫无保留地被逼进汤里头。

除过全须全尾的鲫鱼保证卖相,豆腐和鸡枞菇也不能少。豆腐用的是石膏点的北豆腐,久煮不烂,能吸附汤汁,鸡枞更是滋味绝妙,是早春从滇州进来的珍品。

一碗鸡枞豆腐鲫鱼汤色泽洁白,味道却很醇香。

秋斓煮汤花了些功夫,不过与沈昭一道用,她自是想都拿顶好的。

她先帮德良布几筷子菜,又把今天新做的点心盛给沈昭,而后才由着德良自己吃,她则牵住德良的手给她磕破的地方抹药。

“阿姊,慢些吃,不要急。”秋斓耐心嘱咐完,又抬头对沈昭道:“怎么不动筷子?今儿有几个春来的新菜,都是时鲜,过些时日我再回别庄去薅榆钱儿蒸,我记得那个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