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月,或许半年,又或者找到德良小姐投缳的原因,让德良小姐受些刺激,自然就会想起来。”

秋斓看着床上一脸茫然的阿姊,心下顿时格外不是滋味。秋父秋母端来的饭都凉了,德良却一口也不肯吃。

秋夫人还在耐着性子哄:“好德良,听阿娘的话,先吃饱饭,吃饱饭病才能好。”

“我没有病。”德良瘪着嘴,“不吃。”

天色已经黑透了,德良屋里的两盏灯扑朔摇曳,映着忽明忽暗的影。德良显然是害怕,便揪着贾桓使劲往他后头躲。

她默了默,转而安抚下父母:“阿爹阿娘歇一歇,我照顾阿姊吃饭。”

秋夫人点下头,失魂落魄地被秋茂彦扶出了门。

秋斓也顾不得宫中归来惊惧辛劳,自顾自去伙房下厨。

羊肉是从前头的馆子里现切的,又鲜又嫩。秋斓将肉仔细洗过切作薄片,又拿着花椒八角和姜片香叶腌了,为的是去掉羊肉那股子腥膻味。

冬日里头炭火是一直煨着的,捡烧红的炭架上炉子刷层薄油。这时候只要羊肉合着葱铺上去炉板便会开始“滋滋”作响,香气如同被展开大门般奔涌而出,丝丝缕缕的青烟伴着肉香升腾而起,在炭炉上方彻底展开热舞。

羊肉被炙得油花直冒,再灵巧快速地翻过面去,肉汁便趁热都封锁在肉里,最后只要半撮孜然,炙羊肉就拥有了灵魂。

热热的炙羊肉香气扑鼻,入口又软又嫩,一直都是德良喜欢吃的。

从前家中贫瘠,过年才吃得了一顿炙羊肉,德良还总借口说没食欲,故意把肉都留给她吃。

她忙了片刻功夫,顾不上多发愣耽误,趁着炙肉尚且热乎便紧着回屋。

“阿姊。”秋斓端着汤饭回屋时连着暹罗来的那袖珍兔儿也一道带来,“你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