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咸水若是掉一滴出来落在我这,哪只眼掉,我便剜你哪只眼珠子。”沈昭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地不耐烦。

他锁住人的小臂越抬越高,桑儿的脚也眼见得就要离地。

桑儿急促地喘着气,绝望地求着饶:“我不敢哭了……世子饶命,求您饶命。”

“我真的不敢了。”

“滚。”沈昭冷着眼,懒得再理似的松开手,劫后余生的桑儿便顿时如同一摊烂泥似的跌在地上。

“要是让我再见到你,我就真的掐死你。”

满屋子欢饮霎时间顿住。

沈昭自顾自斟满酒杯,敛着眸低声道:“散了吧,我扫了大家兴子,改日再玩。”

下属们何其有眼色,忙不迭地接连告辞。偌大的屋里,很快只剩下一个还在灌酒的沈昭。

装病的时深居简出,他滴酒不沾已是很久了。如今再端起杯子,似乎连酒都变得涩口起来。

沈昭自嘲似的轻笑一声,他终究还是贪慕那声熟悉的“阿昭”,还是想要那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日日攀着他,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月色投过窗,映在沈昭的侧旁,照得人无端落寞了几分。

水银似的冷光流淌在他身上,越发照得沈昭棱角分明鼻梁直挺,他眉头微微蹙住,削刻般的薄唇亦似是抿着。

宏毅就在他身侧,却也不敢贸然置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