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就朝身边丫鬟们使个眼色,几个人迅速上前扣住秋斓的肩膀手腕,抓着她将发髻重新紧了一遍。

喜婆就在边上瞧着。

小新娘虽被人抓着,但顶住份量不轻的梁冠却四平八稳,几支缠花簪更是微垂不晃,定力丝毫不输一二品大员家悉心调/教过的千金们。

赤红的四合如意云纹圆领长衫和江河海崖的绀色马面裙再往她身上一套,便更衬得她肤色白若凝脂,体态端正大气,不落凡品。

这样的官家小姐虽端庄有余,却向来是个从父从夫的软性子。

若是遭了为难,也会像方才紧发那样忍一时风平浪静。

喜婆梭巡在秋斓身上的目光这才敛起几分,她笑意越甚,转身拿个盒子来,掏出一双红鞋,言笑晏晏道:“来来,快把这婚鞋换上。”

“穿新鞋,入新门,从此作那新妇人。”

秋斓循着声音朝喜婆看过去,入目的便是一双赤红登云履,云头拿细细密密的碎珠绣了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可精细归精细,那鞋却像省料似的只做了巴掌大,显然是双秋斓穿不下的“小鞋”。

这一次秋斓没有丝毫要抬脚的意思,只是低声道:“这鞋我穿不下,劳烦换一双。”

她瞟一眼方才被抓落在镜边的发丝,脸上浮现出点点厌恶。这喜婆既能抓着她梳发,那大不了再抬着她去拜堂。

喜婆见秋斓不肯穿,顿时笑意更甚,巧言令色道:“穿不下才对,穿得下那可就不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