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尽是温柔。
倪宝嘉想,他对她确实是无可指摘的。
周文棠从南京回来后,那一段时间,几乎泡在谢眺那里。
周文棠绝大部分,到谢眺那里,也是一个人抽着烟,在那间乐高房里,拆了几颗,再拼上去。
谢眺不止一次说过:“文棠哥,要不你把这玩意带回去得了,放在这里,我也不安心啊,生怕哪天,那个不长眼的给磕坏了,那你到时候准的找我茬。”
周文棠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去:“她是送你的,又不是送我。”
今晚这幢小洋楼,挺热闹,来了了不少人,说来过圣诞节的。
周文棠坐在沙发角落,想起有一年圣诞节。他被家里人安排去和冯媛媛相亲。他和她说要去见个人,那大概是他头一次心生愧疚,像在外偷吃的丈夫见到妻子时,无端的心虚。
其实这种感觉,很特殊。他从来没有过的,对了一个姑娘起了愧疚。
这一年来,他和周家人都不怎么来往了。连带着老爷子那里也去得少,除了偶尔和小姑联系几次。不乏有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耳里,说周家出了个不孝子,因为一个女人和家里不来往了。又有好事者说,怎么那周文棠成改性了,如今扮起痴情种了,这唱得是哪一出?
这些话,周文棠听了也就笑笑。就连周端阳和窦惠娴干得那一出事,周文棠都懒得计较,还计较这些旁人闲言碎语做什么。
倪宝嘉会和他分开,压根就不是周端阳那几句话的问题,他心里都清楚。
今晚来的人,有一抹熟悉身影,黑色的呢绒吊带裙,里头一件薄薄的红色高领毛衣,长发披散在肩头。
周文棠不由多看了几眼,这套衣服似曾相识。也是这几眼让那个姑娘误会了,朝他弯了弯唇,然后壮着胆子坐到他身边来。
她坐近了。
周文棠才发现,两人并不像,唯一相似的便是这套衣服。
那姑娘手里拿着酒杯,说:“你好啊,我叫沈青青,该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