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社尔无心检查她死活,见没反应当是死了。忍着痛意的花瑟瑟在阴暗处掐了一把大腿根处的软肉,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被拖上马背,一路带到十里坡外。阿史那社尔果然带足了人马,花瑟瑟被架着往前拖,恍惚间听见谁在叫瑟大夫,她苦笑一声,受伤太重都生出了薏症,这次可能真的熬不过去了。

老天爷真是讽刺,身无牵挂的时候死不了,她想和人携手到老,时光又变得如此短暂。内心哀恸,流下眼泪,冲破眼前糊着的血污。

“瑟大夫……”还有声音?

她使劲抬头从散乱发丝的缝隙看去,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在眼前划过,视线突然停顿在一处。

只见韦一枪拼命冲她使眼色,有人过来又立刻恢复肃然姿态。多亏了昨夜大雨,他们悄无声息的杀死一队巡夜士兵,顺利乔装入营。

又因大清早就在外巡逻,被阿史那社尔的人看中,抽调到十里坡外壮声势。

此刻看见花瑟瑟被人一路拖来,身上尽是干涸的棕色血迹,不由得发急,还是身边人戳了戳他,才及时调整神态,没露出痕迹。

不敢太过明显的动作,花瑟瑟只能在拖过他身边时,假意用脚绊他,试图提醒他自个儿还活着。韦一枪觉得脚下一重,低头看见黑面布鞋以踮脚的姿势往自个儿鞋面上踩了两脚,先是愣住,而后发应过来,悄悄踢了踢那只鞋帮。

一踩一踢间,算是通过了消息。

寅时,大庆军中千余精锐集结,趁着夜色摸到蛮夷军营附近蛰伏,等待巳时的进攻号令。

巳时三刻,白云生提前到了十里坡,对面早已伫立着百名将士。阿史那社尔歪坐在临时搭成的棚中,脚下踩着生死未知的花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