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百步开外的摊前,淑妃派来的杀手依然盯紧大门。多了白云生这座煞神,杀花瑟瑟的机会更加渺茫。但主子没有新命令,再难也得执行。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世间按照固有的规律生生不息的运行。

杜元甫得知靖和清醒的消息,想看却被拒绝,直到丧礼结束,都未能再进后宫半步。靖和也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无半点消息。若不是圣人封后的消息传来,靖和顺利登上后位,他差点以为靖和已经被‘病故’了。

靖和要是听到他心声,定会笑他痴心妄想。杜家没死绝,她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会闭眼。带着入骨的仇恨,该报仇的报仇,该报恩的报恩,她一个都不会漏下。

她将计划在心中反复思考了无数遍,花瑟瑟回建安面圣她阻止不了。但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能给圣人生孩子的妃嫔多了,用不上皇后。

给淑妃的信已经在路上,皇后断她子嗣,她就以牙还牙。淑妃入宫多年,母女之间对了解彼此,她相信母亲有能力做到。

这辈子,她要早早结交羽翼未丰的未来帝王,也要让淑妃母凭女贵,坐稳南诏后位,她好了,淑妃在大庆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至于殒天,她还没想好如何处理,先留在手中。

对于靖和的变化,春兰在弄来符咒,悄悄放香灰等等江湖法术确认是主子无误后,喜极而泣。她的主子,终于开眼了。

花瑟瑟对三皇子妃的调理,也取得了预想中的成效。桩桩件件都十分顺利,三皇子也给了她相对宽松的进出权限后,白希尧的马车也进了南诏都城。

得了消息,白云生早早请出了花瑟瑟,包下城中最好客栈的小院等人来。

再见白希尧,花瑟瑟忍不住对着他与兄长打量,真是太像了,放在一起更像。路上睡着的白希婳,听见她的惊呼,带着肉窝的小胖手,揉着眼睛从白希尧背后探出脑袋。

“你就是嫂嫂吗?”

“啊?”花瑟瑟没听清,白希尧及时捂上了白希婳的嘴。白云生淡定的咽下茶水,道一句叫得好。

花瑟瑟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以为自己幻听,没追着问。“你应该手里有瓶药了吧。”她给过白云生。

白希尧颔首称是。

“那先吃着,后续的药我手头没有。不足月的亏损急不得,这药半年一换,至少吃上三年。平日里多打打拳练练武,披甲上阵不敢说,长命百岁还是可以的。”

“曾经有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

“这不有我呢嘛,我爹那个太医令可不是白当的。家传绝学在手,莫愁莫愁。”

治病救人的花瑟瑟,似乎从不会遇见任何难题,白云生无条件信她,也就不会有疑问。白希尧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质疑,还因为兄长对花瑟瑟的青眼质疑更深。

“双亲为我请过无数大夫,游医圣手皆是摇头,花大夫连望闻问切都不做,话别说太满,省得以后不好收场。”

花瑟瑟温柔地掐一把白希婳肉乎乎的脸蛋儿,塞给她一包麦芽糖,换来小人儿甜甜的笑,抚平因质疑而起的怒气。

“本来呢,你不信我就不用给你治。但是!”她刻意着重说道:“你是我好朋友的二弟,为了朋友不与你计较。你的脉相,那次撞见时就搭过。总不会几月没见就好了。而且那些大夫说不能治前,一定说过勤加锻炼,不要总休息的话。”

白希尧细想确实,母亲听见那些大夫们让他出去多晒晒太阳,多吹吹风,就会命家丁将人赶出去。次数一多,后来的大夫再也不说这话,一搭脉就摇摇头,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领份诊金就离开。

见他没有反驳,花瑟瑟继续说道:“胎里有亏,千骄玉贵的养着没有错。表面是补,个头长起来,脑子看着也不笨。但浅表之相,未入肌理。”

一群人听得云里雾里,花瑟瑟啧一声,换了个表达。“好比你练武,”她指了指白云生,“经过无数次力竭之后,身体蕴含能量的能力才会提升。你也一样……”她又指回白希尧。

“虚不受补。那些人参鲍鱼,金贵药材吃再多,能吸收的也就那么丁丁点。你得在服用后,把它们消耗掉,让身体吸收了还不够,这样下次吸收的量才能扩大。这么说,能明白吗?”

花瑟瑟绕来绕去说了一大通,期待地等他反应,好在没叫她失望。白希尧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这药,一天一粒足以。但是每天都得锻炼到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地步,练完泡药浴,跑完就去睡。旁的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不出三月,我保你走上三里地都不费劲。”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花瑟瑟急着找水喝。茶盏总会及时被送上,白希婳看着白云生自然递茶,花瑟瑟自然接茶的动作,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