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宋逾方才说吗,”李长河道,“两口子病了多年,就是有几分像,头发一白,再带一脸病容那也不像了。”

赵金凤想想,放心了不少:“那让他们来吧,正好参加你们的婚礼。”

李蔓瞅了瞅李长河、赵金凤的脸色,见两人一点也不介意她认这门亲,松了口气,抱着赵金凤胳膊的手紧了紧:“阿奶、阿爷,杨爸爸将我交给杨玉莲时说,要我等你们百年之后,再认祖归宗。”

赵金凤摸着她的头,哑声道:“你爸仁义,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丽珠跟小儿子刚离开那几年也不知道咋熬过来的。

李长河看着照片里一身长衫的男人,转头问宋逾:“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宋逾脑中闪过前天李蔓说的高考恢复、改革开放:“短则五年,长则十年。”

“那就好、那就好。”他再努力多活几年,指不定就等到了。

当年他将小蔓交给了他们,他和老伴走前,也得将小蔓交回他手里,有了亲爹撑腰,他的小蔓就能活得肆意洒脱些,日后不管宋逾往上走得多远,想要欺她都得掂量掂量!

婚期定在八月初九,韩修贤接到电话,一边让自己的学生帮忙买车票,一边提笔列了张单子。

赵如心则扣开床头的暗阁,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来,打开,里面是一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银锁,这是当年知道闺女再次怀孕,她找人专门为孩子定制的。

54年,是马年,元宝形的锁头上,雕着小马驹,旁边刻着她对孩子的祝福,一面是“平安喜乐”,一面是“健康长寿”,下面坠着三个铃铛。

因为时常摩挲的缘故,快20年了,还是一片锃亮,不见一点因氧化而有的乌黑。

“如心,你快来帮我看看,我给小蔓写的嫁妆单子怎么样?”

赵如心小心地将平安锁重新用红布包了放回盒内,弯腰塞进暗阁,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出了卧室,走进书房,接过丈夫手里的单子扫了眼,丢开,推开他,拿起笔,自己重新写了一张。

“就、就两身衣服?”

赵如心白了他一眼:“不是有存折、房契吗?把这两样带着,谁还敢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