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站起来,手腕便被轻轻扯住。

是坐在窗边长板凳上的东朔拽住了她。

回首望去,有酒楼外朦胧绰约的烟雨作衬,又并着提在他手里的两壶酒,一时之间只觉看到了个不管事的、像是什么都无所谓的逍遥散仙。

“坐。”

他笑笑:“万金一壶的酒,不要浪费了。”

宁琅不肯,依然一脸苦大仇深。

见她严肃得要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东朔反倒笑意更深,松开了宁琅不止,还悠悠然地把倒置的小口酒杯摆正,拔开酒壶塞,流水声哗哗响了阵后,飘香四溢的酒杯推开宁琅跟前,说:“别愁眉苦脸,喝一口酒,阿宁就不难受了。”

“这算不算借酒消愁?”

宁琅:“……”这家伙!

两人对峙片刻。

片刻之后,是宁琅妥协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东朔一眼,被他推过来的小酒杯没动,反倒是抢了那酒壶张嘴就咕噜咕噜起来,相当豪放。

他们体修喝酒都是论斤数算的,小小一个酒杯是瞧不起谁?!

咕噜咕噜了好几口,千金让宁琅给喝没了,“哈——”地吐出口酒气,她一屁股坐回了本来的位置。

问那个正看着她笑的男人:“如何能缓解?让你好过一些?”

宁琅问的是他的病痛。

东朔没吭声。

不知是不是不想让宁琅喝太多,还是就想喝宁琅碰过的那一壶,他半起身,手臂一伸,掠起轻了一半的酒壶,下颚微仰,喉结滚动几下,壶底再落桌时,望向宁琅的眼神几分飘渺几分迷离,还有些些勾人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