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来不知道姜家人居然这般能哭。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们和老太太感情深厚。不像她,过往二十七年和老太太全无半点牵扯,别说哭了,她连悲伤都感受不到丝毫,有的只是一股麻木的清醒。
若不是养母百般劝说,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季悄吟背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新买的高跟鞋不太合脚,双脚酸疼难耐。
她脱下一只鞋子,抽出脚,松动了下脚趾和脚踝。片刻以后,她又抽出另外一只脚。
再穿上鞋,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正面迎山,背面靠墙,中间劈开一条三四米宽的过道,天然的风口。这里的冷风吹得比旁处更为顺溜,寒意刺破衣裳,密密麻麻地渗进皮肤,钻到骨子里。
很冷,可脑子却得以清醒片刻。
然而内心积蓄许久的憋闷并未得到纾解,反而在这一刻愈演愈烈,似乎下一秒就会蓬勃而出,呈现燎原之势。心口堵了块大石,嗓子眼发痒,烟瘾毫无预兆就窜上来。
季悄吟不常抽烟,烟瘾也不大。但此刻却迫不及待想抽上一根。
香烟这种东西平日里于她可有可无,但关键时刻能解千愁。
她伸手摸向羽绒服口袋,从中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她应该庆幸今早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这两样东西,就怕自己在某个节骨眼会犯烟瘾。
从中取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夹着,嫣红的唇一口咬住,低头点烟。
“咔嚓”一声,拇指用力压下,打火机却全无反应,并未如期跳跃出火苗。
她觉着奇怪,又打了两下,依然无效。
她僵愣了数秒,拈起打火机倒了倒,眯起双眼仔细查看,这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