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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抢救室,看到的却是邹畅已经被盖上了白布。邹母嚎啕大哭,然后晕倒在自己的丈夫怀里。梅母呆呆地站在那,十年前丈夫去世的一幕突然很清晰地浮现出来,她失控地大喊大叫,疯癫似的狂抓自己的头发。邬建芳拦不住她,朱医生喊来两个小护士帮忙控制住,他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公安、法院的同事领导们也是震撼无比,低头默哀。

梅子是最后一个见到邹畅的,一路上她是多么渴望早点见到丈夫,可到了医院她就又害怕了,退缩了。

她听到邹母大哭,自己的母亲大叫,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是什么。

堵在门口的人给她让路,她含着眼泪,一脸冷静地缓步进来。

她冷静得太异常了。所有人都在抹泪,她的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可当她跪在病床前,掀开那块白布,看到丈夫满脸鲜血的样子的时候,她再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放声大哭。

肝肠寸断、死去活来,那是切肤的痛,痛到骨髓里、心坎里,痛到无法自拔,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这个世界都与她隔绝。

哭了一会,护士看他们也差不多了,就过来拍拍梅子肩膀,说要把邹畅的尸首拖去太平间,并叮嘱他们尽快办理相关手续。

可此时的梅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她眼里、心里只有她病床上的丈夫。在护士一把握住病床栏杆,想把病床拖走的时候,她突然捉住护士的手,按着不让动。护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梅子:“别动。”

“小姐,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好吗?”

“我说了不要动!”梅子突然大吼,更是粗鲁地拨开护士的手,接着就扑到了丈夫的尸身上,紧紧抱着丈夫,不住大喊,“谁都不能动他!不能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