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明抽了抽嘴角,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沈君看着他,又轻蔑的笑了笑,“哦……是我忘记了啊,刑警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你们刑家可是满门忠烈啊,在中央都受过表彰的,就是可惜啊,刑老督查还健在吧,每天在养老院钓钓鱼,养养花儿,想想也不错,就是不认识你,说多少次都记不住,对吧?”
“还有你两个小叔叔,一个叫刑深,一个叫刑浅,死在毒贩窝里,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他们的遭遇就比不上你父亲了,你父亲至少还结婚生孩子了,不过这个婚结了也像没有结一样,刚结婚就被派出去当了卧底,和你妈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最后还要连累你妈相思成疾,给他陪葬”
男人哽咽了一下,硕大的喉结咯噔像是吞下了一口血,手里的拳头一寸一寸的收紧,手背上都是暴出来的青筋,可是沈君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
“哦……我还看到你们给的文件,说你父亲也死在我弟弟的手里,看来我们两家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开枪打死我们爸妈,他也算是给我们沈家报仇了,公平得很,怎么杀的来着?我好像听他提起过一次,是在易云山吧……”
沈君仰着头,蹙着眉,像是真的认认真真思考的片刻,“啊……记起来了……”
他身体前倾,凑到了刑明那张要吃人的脸前,手铐的声音哐当一下,将他从金丝边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衬得更加心惊了,像是故意放慢了语速,让他听得更仔细,更清楚些。
“那把刀……就捅在他的心脏上……”
钢铁重的拳头落在了他嘴角,“砰”,“撕拉”,“哐当”,拳头与皮肉接触的声音,桌子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手铐碰撞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回荡在拘留室里。
刑明像一匹狼,反锁上了门,扯掉了右上角的监控,一把将摔在墙角的斯文眼镜男抓了起来,“老子都敢无差别轰炸金三角,在这里弄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监控的画面突然黑了,里面还传来了激烈的打斗。
张凛等人一下慌了神,跑到了拘留室门口,“阿明!阿明!开门!开门!冷静啊!阿明!”
叫了半天叫不开门,他直接上了脚。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看见里面的情况,张凛立刻冲过去拉住了暴怒上头的刑明,“这里是警局,你疯了!”
“呵呵呵呵呵呵……”刑明还没搭话,灰头土脸倒在墙角的男人倒是先发出了怪异的笑,他的眼镜碎了,脸上还都是红肿的淤青,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生来处变不惊的气质,他笑着,“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血,扶着墙角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面前。
“总算有人记起来这里是警局了,第一次我就提醒过你的,刑警官,我要求,验伤,并且起诉你滥用私刑,我相信,这位警官一定很乐意做我的目击证人,对不对?”
他下意识看了张凛一眼,张凛哽咽了一下,看着他继续往前挪了一步,走到了刑明跟前,“你一个因控制不了情绪被调职的人,和我玩儿心理战啊?刑警官,我们兄弟俩,你一个都玩不过!”
是夜,朔北的寒风呼啸着,夹杂着雨雪大冰茬子,砸在了铁黑色的火车上,兵兵乓乓的响。
混着火车行驶与铁轨摩擦,哐啷哐啷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疼。
车厢的大铁门被拉开了,寒风带着雨雪扑面而来,冷,好冷啊……
小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睫毛与头发尖尖都结了层冰,“海哥,不好了,前面有武警在排查,包括货箱,马上就要过来了,怎么办啊?”
江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迅速跑到铁门外面张望了一下。
只见前面一截车厢三四个武警拿着冲锋枪四处搜寻着。
他立马跑了回来,关上了门,移了一个大货箱过来,抵在了门口。
“小夜,小夜……”江海匆忙的推了向夜两下,可躺在铁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小成,“药效太强了,小夜至少还得睡两个小时,没办法了,把后门砸开”
说着,两人就迅速开始搜寻砸门的工具了。
这条线非常老旧了,是专门用来给俄罗斯运输煤炭的,前面多节车厢装的都是煤,只有后面几节,有些放置着列车员的床铺,供列车员日常生活,有些是用来放置大型物件的货车车厢。
日前接到上面的命令,封锁入俄边境,每一条往北出境的线路都要受到严格盘查。
像这种专职用来运输煤炭资源的老旧铁路线原本不在盘查范围的,但据说,这次排查的力度很大,上面的原话是连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所以也一并纳入了搜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