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摸了摸胸口处拿到凹凸不平的疤痕,淡淡的垂下了眼眸。
他抚养我长大,救过我的命,但绝对算不上是我的恩人。
大哥哥,那个大哥哥,我脑子里最深最深的记忆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大哥哥给的。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头发上,淡淡的泛着金色的光,他苍白憔悴,连腹部的绷带都还带着鲜红的血迹,可是他的大手摸着她的头的时候,却是如此的具有力量。
不记得那便不记得了,大哥哥告诉你,人最重要的不是从哪里来,而是要到哪里去,我们既然活在阳光下,就要心存正义,要把这温暖的光带到每一处黑暗的角落,要以成为英雄为信仰。
夜,安静得可怕,秋风瑟瑟,将院子里枯黄的梧桐树叶吹进了窗口。
约摸大半个小时过后,刑明端了一杯热水进来,杯子都没放稳,就听见她淡淡的开了口,“你说过和他一样的话,两次,你就是他,是不是?”
他顿了顿,静静的点了点头,“是,我们见过,你八岁,我十八岁,第一次,他们推荐你去沈君身边卧底,给我看你的照片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你了,你很听话,我也很欣慰”
“那时候我还没有从警校毕业,只是趁着放假的机会,去了趟易云山,我虽然不知道我父亲的死亡原因,但是我知道父亲是在那个地方殉职的,我以小混混的身份进去,联合当地警方,里里外外来了个大肃清,腹部受了伤,被送往了当地一个不知名的诊所”
“也是在那个地方,我遇到了你,后来,很快,警校的人就找过来了,把我接了回去,因为我违反警队条例,私自行动,受到了处分,被警卫看着,再也出不来了,再后来,我从警校毕业,主动申请去了金三角,一去就是十年……”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就是刑明,刑明就是我的大哥哥。
女孩眼眶里的泪终究是兜不住了,满满的溢出来,漫过了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顺着脸庞一行一行的往下落,滴到了手背上,滴到了手心里捧着的热水杯里。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原来我也是有母亲的人,原来我也是有哥哥的人,还有我的大哥哥,还有我的大哥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与我有关系的人,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向阳耸了耸鼻子,将情绪都咽进了肚子里。
刑明还想再说些什么,正要开口,女孩泪眼婆娑的看向了他,“不要说了,让我先缓一缓,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她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连上床这种要求都是脸不红心不跳提得稀疏平常。
此时此刻,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人,这句可怜巴巴的请求,真的像是戳到了他什么疼的地方了,心脏都跟着这句话猛烈的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