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外面的喜娘就开始催了,一般是要催三次的,家里人还在门口拦着,要陆修瑾作几首催妆诗。

李珍在内院,外面除了李文轩,还有个才十来岁的弟弟,小弟弟年纪小,现在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死硬规矩了,倒是方便了他来回跑动送点消息。

庶出的小弟弟,姨娘前几年一场风寒人没了,现在就养在李母身边,孩子小小一个,倒是机灵,跑到李珍身边把自己拿到的喜糖递给李珍:“姐姐吃点糖,别哭了。你今天可漂亮了呢,不好哭的。”

李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喜糖剥开塞到了他嘴里:“外面如何了?”

李文哲嘴里含着糖,说话含含糊糊的:“姐夫在念诗,周围都是说他学问很好的。听说姐夫是特别厉害的教授,是不是啊?”

李珍点了一下弟弟的鼻头:“姐夫是教授,姐姐也是厉害的教授呀。小鬼,吃糖别说话,小心呛着。”

李文哲笑嘻嘻的,又转头跑出去看热闹。

等到外面拦够了,催妆诗也做了五六首了,这边才开了门,李文轩将李珍背出门,送上了花轿。

花轿虽不是什么镶金嵌玉的,但是也算是周围出嫁的姑娘里最好看的,四个轿夫一起用力,两边的迎亲队伍立刻跟着奏乐,一路上吹吹打打,陆修瑾骑马走在前面,后面的嫁妆队伍一路跟着。

李珍这一日只觉得自己仿佛木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让起床就起床,让换衣服换衣服,让梳妆就坐着等打扮,一直被送到洞房,坐下来等着了,才算是安稳。

也亏得陆修瑾身体不太好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能多喝酒,大家也就没敢怎么劝他,毕竟看着新郎时不时就咳嗽两声,走路都要扶着手杖,谁也不敢多劝酒啊。

万一红事变白事,谁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