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二天虽然下午才考试，但陆辞川一大早就来到了模拟机甲操作室，为了他的朋友，丹尼尔·伊萨尔。

丹尼尔·伊萨尔是本届新生中学得最差的一个，因为今天的考试，他已经焦虑得一整晚都没睡着，紧张到了原地站着都会发抖的地步。

丹尼尔能坚持一个学年没退学，完全是金·安托万和大卫·奥拉夫反复劝说安慰的功劳，但现在连他们的劝说都不管用了。

陆辞川刚进教室，就听到丹尼尔崩溃的哭腔，他整个虫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声嘶力竭道：“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丹尼尔眼眶通红，试图说服他的朋友，也可能是说服他自己，“你们都很优秀，机甲操作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但对我来说难如登天，我本来就是个没天赋的雄虫，或许对我来说退学才是最好的选择！”

金·安托万和大卫·奥拉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三个虫从小一起长大，都是a级雄虫，性情相投，互相欣赏，因此很早之前就约定好一起来念军校。

但现在看来，丹尼尔确实在这方面没有天赋，或许放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正在犹豫间，陆辞川突然走上前来，他递给了丹尼尔一条手帕，又伸出手，将丹尼尔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见丹尼尔擦干了眼泪，情绪有所缓和后，才轻轻地提议道：“再坚持一下吧，起码考完这最后一场试。”

丹尼尔与陆辞川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因此他的情绪也不好对着陆辞川发泄，只能怔愣着点了点头。

从前在宴会上见陆辞川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雄虫实在长得太漂亮了，像透明玻璃窗里精致的虫偶，连头发丝的弧度恰到好处，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雄虫都好看，脾气也出乎意料的平易近虫，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好相与。

现在陆辞川更像一个天使般，拉住了他的手，温和道：“离考试还有六个小时，我们一起练练吧。”

无端的，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般，丹尼尔的心态没有那么糟糕了。

室外寒风凛冽，握着自己的手却温热而又坚定，像是深陷泥沼时突然降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