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巧娘哭得泪流满面,两个小的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母亲哭得这么伤心有些茫然失措。
章瓒狠狠地望着父亲的背影,却一滴泪都没有留下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仇恨父亲,可是现在父亲走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个男子汉,得学着保护阿娘和弟弟们。
章闻膺渐渐离开乐寿城,眼角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淌。
到了夜里,因为没有凑巧入城,商队就在野外宿营。初春二月,天还极其寒冷,在野外几乎要冻死人了。
听老把舵的说,越往丰州就越冷,那里冬天是座冰城。这鬼地方,要不然怎么没人喜欢那。
众人围在火堆旁烤火取暖,而章闻膺想起妻子章巧娘和几个儿子,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这时候一个同行的年轻人说道:“书生想家了吧?”
章闻膺忙擦干眼泪说道:“仁兄说笑了,不过是有尘土迷了眼睛,吹出来就没事了。”
那年轻人笑了笑,没有戳破章闻膺的谎话。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幸福的事情有很多,不幸的事就一条,活不下去。大家都是在家乡待不下去才前往丰州的,本身就是在外漂泊的游子,就是想家又有什么问题呢。
看这书生也是个知礼之人,年轻人对着章闻膺拱手道:“书生,俺叫范愿,在家中是个游侠,想去丰州讨个前程。”
章闻膺也对着王伏宝拱了拱手,回道:“在下乐寿徐闻膺。”
章闻膺在心中也默默对自己说着,章闻膺已死,世上只有徐闻膺了。
西去的商团有数百人,晓行夜宿,一路极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