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贞的话,黄明远叹了一口气,这只是多少北地女子不幸中的一个。被胡虏掳走,生死两难,有时候活着回家,还不如死了。不幸地人各有各得不幸,自己也不愿去深究别人心底的创伤。
忽然黄明远看到陆贞的样子有些熟悉,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你是那日在蒲古部大帐的女子。”
陆贞身子一颤,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回忆,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黄明远摇摇头。
过了良久,陆贞才开口道:“郎君,我的确是被你从蒲古部带回的,若非将军,陆贞这时早就是个死人了。将军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从吴州来到遥远的北方的一个边镇。”
黄明远脸色复杂地说道:“算了这些改日再说吧。”
陆贞却有些倔强的说道:“郎君还是让我说吧,我怕这次不说,以后我更不敢再提这件事了。”
黄明远点点头。
“我本来是华亭陆家的嫡系女子,家父陆讳德休,原云阳镇长史。小女子是在赴云州看望父亲时,才遇到这次灾祸的。”
虽然很恐惧,但陆贞知道若是想留下来,自己必须将这段旧事告诉黄明远。黄明远不会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陆贞每一字一句的述说,都像是从她身上割肉一般的伤痛。
“那日,父亲去找镇将商议守城,就再也没回来。然后就是城内燃起了滔天的大火,还有那见人就杀的胡骑。我抱着妹妹,却怎么也逃不出去,他们杀光了所有阻挡的人,然后满脸狰狞的扑来······”
陆贞的脸上已经躺满了泪水,哭到哽咽。黄明远上前将她揽在怀里,他能明白一个女子在那种情况下到底有多大的恐惧,也明白她到底是怎样挣扎着杀了对方的头领,又是如何从这苦苦纠结中选择了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