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从离开舞蹈附中的半年里,心里时常感念那时的善意,却没想如今因为封驭,季晓芩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敛下眸子,青白色的玻璃球似的眼眸,望向外面飘飞的细雪,原来北京这天已经冷成这样。
也许很快就会被笼上白茫茫的一片,在视线所移之处都可以看见。
扶笙宿舍的阳台门正对着后山,每到夏季,她喜欢趴在栏杆上,懒洋洋地享受后山浓得一发不可收拾的绿意,如今出来后,她茫然地双手交叠放在铁栏杆上,仰起脖颈,阖上眼睛,把脸孔暴|露在这场悄无声息的赞礼中。
一片未成形的小雪花,晃|悠晃|悠地落在扶笙的唇上,纯白的雪在那处红着,就好像不是雪花飘至那儿,而是扶笙主动亲|吻了它。
随后扶笙浑身的骨骼肌一阵颤抖,雪水化了,愈发冷了。
再睁开眼时,面前已不是即将落满飞雪的寂静之岭,远处隐隐可见鸥鸟,传来阵阵的嘹叫。
南岛没有冬季,扶笙还没见过下雪的小岛是什么样子,她对冬天的印象,只有一阵从北方吹来的湿冷寒风。
她没有父母,身边只有一个姑姑照顾她,岛上很多人都知道扶笙爸爸死后,妈妈丢下她不管,然而他们从不避讳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毕竟扶海潮是一名赌|徒,欠下一屁|股债不说,性格也暴|虐,一直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死了倒还一片清净,而林素芳空有一副长相,绣花枕头里面却是烂稻草,俩人倒相配。
就可惜了留下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家庭。
姑姑家有个比扶笙年长些的哥哥,但在外面上小学,扶笙只在放假才能看到他,而她就在家门口的幼儿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