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朝茉消灭完大盘烤串,给商俞点的清汤面才端上桌,她擦擦手,把面往他面前一推,“吃吧。”
商俞正欲拾起竹签再吃几口,否则孟朝茉下回该不带他出来了。面前忽多出碗面,他眉眼顿时鲜亮。
然而说是清汤面,仍是重盐,他挑几口进嘴还是平放下筷子。
见孟朝茉还在剥面前的小龙虾,他边戴塑料手套边说:“这面没你做的好吃。”仿佛这么添一句,孟朝茉就能原谅他了却了她专门点清汤面给他的心意。
但对方显然漠不在意。
他吃这碗面与否,都没小龙虾重要。
商俞心里登时又不是那么畅快,拿过她盘里的虾,替她剥好码在空碗里。然而商俞出生头一回做替人剥虾的活儿,修长匀称的手如同打结似的,一只虾勉勉强强剥完,孟朝茉那边自食其力已经拆吃入腹三只。
还干脆跟他说:“你不用帮我剥,我自己来。”
商俞动作一滞,复又继续,顺便给自己找台阶:“我吃好了,反正也闲着。”
不料孟朝茉紧接回:“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住的地方离这儿就隔了一条街。你应该还记得路吧。”
两人是步行而来。
商俞自然记得清晰。
但,要他先回去,难免有种四下岑寂,万事落空的钝痛感,他的虾剥了一半,一时没了动作。
孟朝茉坐在他对面,也是察觉他坐塑料椅子不舒坦,并不像在某些高档餐厅那样放松自在,甭管是招牌烤串还是清汤面,都粗略吃几口便不再动筷。
打小口味娇气、挑剔惯,要他一时适应也不大可能。让他在这等她、备受味道熏扰,着实不大厚道,所以才干脆提出让他先行回去。
不料商俞面色霜重,被击中似的惨白。
孟朝茉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对方也只是捏紧了玻璃杯壁,侧颌生冷,辨不清情绪的语气:“大晚上让你一个人回家也太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