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梦感觉他喝多了。
因为这个动作实在很逾矩。两个人贴太近了,和刚才在舞池里作伴依偎的那些舞伴没差。
但康盂树却好像没觉得不对劲,反而重心更往她身上靠。
弥漫的酒气和烟草的味道钻进鼻腔,她的手心沁出汗湿,语言系统忽然失灵,勉强挤出两个字:“很重。”
康盂树低声说:“我走不太稳,你怎么那么晃。”
果然喝多了。
她结巴地和这个醉鬼理论:“是你自己在晃,不是我。”
春夏交接的天气,没有冷气风扇也没有窗户的舞池逼出了黎青梦一身汗。她抵着他的胸膛,还在负隅顽抗。
舞池里的这首歌,后半段单调地重复着那两句歌词,很适合跳舞。也让人模糊了时间的界限,就好像他们被困在这段时间黑洞里循环,灭灯的宝梦舞厅延伸成无尽宇宙,两颗因为某种引力靠在一起的渺小星体不停旋转,旋转,高跟鞋和靴子的声音踢踢踏踏,和心脏的律动不谋而合。
在无数的来来去去中,康盂树被催眠一般,仿若无意地欠下身,脑袋耷拉下去,下巴摇晃着,摇晃着,如一阵风,啪一下,枕上她的颈间。
落下去的刹那,脖颈连着头皮一麻,她推着他衣角的手指僵硬到毫无力道。
其实已经不是在推他,而是靠抓着,不让自己从危险边缘掉下去。
他高挺的鼻骨似有若无地在她出汗的皮肤里游离,轻吸着她的气息。
尔后梦游一般地问,什么味道,很香。
第21章
窄小的淋浴间,水汽把玻璃氤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