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去年开始,有让我一直在关注学校里女孩的辍学情况。实在是有困难,又想读书的,我们会给额外的补助。”陆谨在一旁观察她的表情,在适当的时间,做更多的解释。
这是他作为顾渊穆的特助时,习惯的工作内容。
秦忆思没有接话,只是继续飞速地看着。
她换下一页,又一目十行地看到结尾,视线却蓦地停住。
——我很感谢您,是您一语惊醒梦中人。当我说我想去打工养弟弟读书时,我从老师那里接到您打来的电话。
——您说,弟弟读书是一件事,我读书是自己的事。您问我想要离开大山吗,这可能是我仅有的体面离开大山的方式。我说,我想让家里不要那么穷了。
——听到我的回答,您说您对我很失望。世界上有很多女性在为平权奔波,她们希望每一个女孩子,都至少能有意识地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是创造有选择空间的条件,比如读书。而我,却放弃了。
——她们都没有放弃,哪怕呼吁的力量很渺小。我本听到了她们的话,却率先给自己的未来上了枷锁。
……
“他因为你,关注了很多人,让六个女孩子回来读书了。”在秦忆思重新折好信的动作中,陆谨的嗓音不自觉地更加柔和。
因为她,他做了和她近乎一样的事。
他也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向其他人肯定她做的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是顾渊穆,他常常用无言的行为来表示他对她的爱、欣赏。
当本就在心底猜测的答案,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秦忆思下意识地转身,看向窗外。
她想在陆谨面前掩饰,掩饰她对顾渊穆的想念,以及五六种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情。
书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窗沿上放着一个塑料泡沫长窄箱,箱子里都是土,像是秦丽用来种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