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色底的头像,正赫然出现在她消息界面的顶端。
她明明没有给王洪兴改微信备注,也只看过这个头像一次,但生理反应还是在第一时刻赶到。
她的心跳紧张得加快,呼吸也变得短促,必须需要大脑的介入,通过试图深呼吸来平稳。
连打开对话框看到底他发了些什么都不用,秦忆思把手机屏幕摁灭,煞白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
大风吹过,地面上已经干得硬脆的落叶划着新铺的柏油马路,发出令她头皮发麻的干涩声音。
利落地将门带上,秦忆思却已经无法直起身。她只能半蜷着上身,双臂交叉在小腹前,眼睛却瞪得很大。
“怎么了?肚子疼?”顾渊穆显然也发现她的不对劲,大手握上她削薄的肩膀。
“不是。”秦忆思大口呼吸着,只觉得嘴唇发干,眼前也像是老电影不停地显现黑色的遮罩和雪花。
她体内的声音间隔很短,却不是从心脏感受到的,而是涌至头顶。
“我好像有点问题,顾渊穆。”她闭上眼,努力压着不适感。她能清晰地感受这本质上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精神。
“我只是看到王洪兴相关的内容——他刚刚给我发了消息,我还没点开,”她试图将话说得清晰有条理,“我的手有点麻,使不上力气,呼吸也会不畅。”
她的双手冰凉,呼吸需要极度地努力,才能不立刻被吐出。
不然她的呼吸只会快速无效的吸吐,根本无法进入肺里,反而缺氧窒息。
如果不是这一幕不受控制地发生在顾渊穆面前,秦忆思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和朋友亲人正式地提起、描述自己的抑郁。
“抑郁”这十几年突然变得流行,有人标榜得了抑郁,有人努力隐晦地求救。也有像秦忆思这样,不愿承认、只想偷偷战胜装得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人。
秦忆思在意识涣散之前,感到肩膀上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她的双手已经没有办法做些刺激大脑的动作,只能依靠他的力量勉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