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了几句,顾渊穆听见她压抑的惊呼。
在这一刻,他眼前光滑的电梯门上,仿佛回闪过她在雨夜中抱紧他时的颤抖。
电梯门打开,顾渊穆听见外面一声响亮的雷声。
是从天边炸裂开的,也是心底镜面碎裂的声音。撕裂、疼痛,或是其他的什么辛辣苦痛感,都在裂缝中疯狂滋长,冲入云霄。
他有一瞬很想告诉她,你可以崩溃地尖叫,也可以大声地哭泣。
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
“思思,没事的,冷静下来。”可他还是沉声如此道,“记住,不要停车,更不要下车。”
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让他无法慷慨地表达情感,即便他意识到自己心底的变化——
无法忽略的,爱意汹涌。
但他何尝不是最后也一并压抑住了?
他们本质上,是相同的人。
身后,楼上的房间里,老者拿起茶杯,缓慢地品着。
陆让默数几个数字,仍未见到人影。
大约猜到顾渊穆不会再回来,他拎起未曾打开的公文包,朝简老先生浅鞠一躬:“抱歉,简老。事出有因,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
这是他第一次见顾渊穆在谈判中突然离开。
当然,陆让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