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刚刚的举证中,没有提及霍先生在瑞士设立的家族信托。这份家族信托为自由裁量信托,受益人是霍先生、江女士,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
秦忆思抬头,平静地越过原木色的谈判桌,与顾渊穆对视。
顾渊穆正以他最习惯的姿势坐着——双腿叠起,两只手随意地交叉在叠高的那条腿上,整个人靠在椅背里。
身型放松,却又不怒自威。
“霍先生的身份是委托人、受益人,也是信托保护人。信托的资产全部是霍先生名下公司的股权,他有权随时更换信托受托人、更改信托受益人名单和信托文件条款。”
他听着她平静的叙述,眼神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秦忆思依旧是淡妆,长发如他那日在玻璃外看到的一样,被干练地挽起。精致的脸失去遮挡,显得更加小巧。
浅黄色的薄西装外套,衬得她皮肤白得似乎要发光,也更添了份灵动。
她足够自信、淡定地掌控全场,衬衫领口系着的蝴蝶结,也随她的动作轻轻晃着。
“霍先生与受托人一直交往密切,受托人也一向按要求执行霍先生的所有指令。以上足以证明信托内所有资产,霍先生有极大的控制权,都是他本人婚姻法下的“资产源”。这份七亿的信托,按法律规定,应全部计入夫妻财产进行平分。”
她的鼻音很重,但逻辑还算清晰。
“我方对于这份信托的江女士所得部分,可以不主张分割。但作为交换,霍先生在juicyatea的股权,以市场现价折现。”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在众人面前讲话时仍会脸红的小姑娘。
面对在场的十几个老油条,秦忆思神态自若,言语中的气口、顿挫却也足够掷地有声。
“这对霍先生而言,风险更小,拿到的也多,不是吗?”她摊手,“juicyatea不一定能成功挂牌,上市后的发展也难预估,不比制造业。我想这一点,霍先生也一直有所顾虑。”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江文惜说过,霍庆贵是个目光短浅的人。贪婪在他身上,尽显各种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