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双袜子,走过去放在秦母手边:“你先自己穿袜子吧,等吃完早餐,我再帮你换衣服。”
声音里带着鼻音,整个人已经疲惫至极。
也许是终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秦母接过袜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瘪着嘴垂头,摆弄着袜子。
左手带着右手,努力了许久才把袜子套上。
昨天去找主任打印病例时,秦忆思鼓起勇气地问了秦母是否损伤到大脑。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这个血栓的位置离脑干很近,肯定是会有一定损伤的。你说她变得情绪化、一根筋,这种情况已经算是比较乐观。后面还是要注意保养,复发率很高。
秦忆思一时间有些心酸,她撇过脸。
在二十二岁之前,她从未想过秦母会命悬一线,也没有想过她会差一点痴傻。
“思思。”秦母突然低低叫了她一声,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
“嗯?”回应的声音,也不自由自主地轻柔。
“思思,”秦母正努力穿上另一只袜子,眼睛直愣地盯着深蓝色的床单,像是在呢喃,“我的宝宝受苦了,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秦忆思又好气又好笑,心酸也跟着泛上来。
她从柜子上拿起早餐,拍拍缩成一团的秦母:“知道我受苦了就好,你好好锻炼,争取快一点恢复。”
至于找个好人家……
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