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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箐对话中时不时夹枪带棒,有意无意地暗示,毫不避讳的字字讥讽,再到宣泄愤怒地摔东西,砸物品……

整个家离散掉,只差一纸离婚协议书。

那时候,少年还不过是初二。

早起上学时,出门看到的是前一夜腥风血雨,客厅里的残败狼藉。

放学回来时,烟火气浓郁的居民住宅,各家都在为归家的孩子准备晚饭,唯有他生活的这里,冷冰冰的,了无生气。

后来,王箐搬走,和许安华开始分居。

许安华带着他,继续住在这里。男人工作繁忙,平日各种应酬饭局交错,在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上不细心,领养的孩子更是不上心,学习有没有遇到困难,和班上同学关系处理得如何,心理方面的问题完全无视,就连最简单的如何解决吃饭,都是交托给邻居帮忙搞定。

再后来,少年选择了住校。

那样的年纪,同龄的孩子们天真烂漫,有父母陪伴长大,最多不过苦恼于读书写字。

与他同寝的室友,家庭氛围都还不错。他们会因为食堂不比外头饭店的滋味,常常寻求父母送来一些学校没有供应的吃食,有时是他们热衷的高热量炸鸡可乐,有时又是相较健康的水果零食。

这算是额外的加餐。

室友与室友之间分享着,少年不免受其恩泽。

长此以往,寝室之间默默达成了一个没有口头约定过的约定,也就是,额外加餐定在下午没课的周三,每周一回,每位室友的父母轮着来就好。

寝室总共六人,这样算起来,每位家长一学期也只用送两次,不算麻烦。

当然除去少年,所有室友都执行得彻底,也当然,少年成为第六周,也就是最后轮到的。

因为,他拿起寝室电话时,压根就不知道打给谁。

谁,又是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