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今天可以在外面呆这么久。
他不再自居神算子,只说这两个字,许平忧也听得出后面半句是什么意思。
她填饱肚子,说的第一句话却以“阿婆”开的头,费行云一听就知道她的心思,将老人家早早吃了药休息说个明白,顺便还以防万一,将安桓的去处也交代完毕——嚎着丧回家了,因为心爱的坐骑被他征用,反抗也不起作用。
“车身这块儿还是他自己diy的。”初心不改,取的还是小时候喜欢的迪迦配色。
他大有一种介于不耐和一万个耐心之间奇异的平衡感,但不催她,只是说完前面该说的,忽然夸张地蹙眉,可怜地抬起手,给她看冻得发青的手腕。
“哎……这位同学,可怜可怜我吧。”
可怜他在外顶风站着,不要温度要风度,等她‘不知道怎么说的’烦恼。目光在夜里发着亮,令人联想到一只英挺的、外表凶狠却性格稳定的大型犬类。
许平忧看着他的笑,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想也不想,将围巾摘下,搭在他的手腕。
动作间指尖碰到他的腕骨,波澜不惊,“走吧。”
她看出对面人的疑惑,深吸一口气,仰着头目光灼灼:“我们走吧。”
走吧,暂时也好,离开这儿。
“他们今天不会回来了。”
……
费行云挑眉,到头来,只说了一个好字,将身上的背包丢给她。
深秋初冬的风像刀子,许平忧抱着少年人的背包,抓着少年人的衣角,稳稳当当地坐在后座,开始仰头看着没有星子的天幕,到后来累了,渐渐地低头,没忍住朝前靠了靠。
行得越久,灰色的卫衣越是有一块被染上湿意。
骑车的人可能有所觉察,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半途路遇红灯,他骤然刹车,身后的人顺着惯性倒向他的后背,再没抬过头。他也不说话,任人将衣角拉得更紧,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