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上得断断续续,倒是带着小孩儿和一把吉他,跟一群狐朋狗友在欧洲乱跑,四处旅行,每到一处就靠演出赚钱。
费女士哪里能接受这个,一怒之下,选择再上法庭,找了权威律师,夺回抚养权。
费行云就此回国,跟着阿婆一起生活。费女士却因为古生物专业,不得不继续暂时驻扎在南美,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费行云养成随遇而安的性格,也和小时候那段经历有关。不过那个时候,他显然还对生活抱有热爱,也愿意和阿婆分享自己的学习生活琐事。
可是一切从初二那年开始,就都变了。
那一年,费行云的父亲终于因酗酒传来噩耗。
人被送进医院,却无力支付医院的账单,背负巨额的债,身边以前的朋友们也不再跟他来往。到头来,还是费女士出于人道主义,带着费行云走了一趟,预备至少父子见上一面。
就是这一面出了问题。
费行云从病房出来,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可是问什么也不说,费女士想尽办法也撬不开他的嘴。回国之后,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人呆着,经由心理医生调解才终于愿意出门。出来以后,却再也没有主动提过从前喜欢的爱好。
他明明小时候曾经很直白地表露,以后大学要进入作曲专业,继续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后来长辈一提,他便敷衍说自己对音乐还是喜欢的,只是没那么一心一意,就这么应付过去。费女士没办法,只能给他在学校请假,又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提前回国安顿下来,办了转学手续。
她本来还想把阿婆一起接去上海,阿婆却还是坚持要留在这里。
……
“他母亲常常说,就不该让他去见那个,”邓阿婆忍了忍,终究还是克制住自己,说得冷淡,“那个英国人。”
“我留下来,是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她谈起原由,也应该是想起愉快的回忆,眉目带笑:她和伴侣在这座城市相知相守,又在这里把女儿抚养成人。可惜对方还是先走一步,她最开始不愿意离开成东巷的店面,也是因为那里是他们认识的地方。费女士的父亲从那里起家,闯出了一片天地。
“小麦性格看起来自由自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