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她再三思虑,还是忍不住要一头栽进去。就像是明知山有虎,依旧抗拒不了胡萝卜吸引力的草食动物。
至少现在,她还能暂时保有这个秘密。
秋日的周末,许平忧比以往更早地到了小卖部。
费行云这一回又换了一套装备——深蓝色卫衣和运动裤,摆着笔记本电脑,抱着吉他,不过依旧戴着一只口罩。这些日子下来,两个人总归能算得上熟人,她再正常不过地顺嘴问一句,得到对方简短的鼻炎的解释。
也很正常,南方的街巷,往往比其它地方更早进入潮湿的秋日状态。
既然打了照面,嘘寒问暖过,再往后,只剩彼此点点头就算了。
哆、来、咪……
她在细碎流淌的音符中推开院门,一直坐到太阳在上空偏西,又拉开院门,回到门面上。
日光不够亮,上完正课,邓阿婆邀她到门面上检查作业,借起室内的白炽灯光,谈论冷光暖光,明暗交界线。
费行云同客人熟练地打交道,拿着篮子选完各种调料、烟、酒……坐回座位,又是抱着吉他的安静闲散模样,如此反反复复,丝毫不嫌累和吵。
作业检查到尾声,有阿公颤颤巍巍地登门,满头的银丝白发,跟柜台后的人点名要买一只打火机。
邓阿婆见状立刻起身,带着笑上前问明白情况。
说的多了,阿公就开始心虚地急起来:“……哎哟,问那么多干什么,点灶台用的呀!”
邓阿婆却笑,还是从从容容的温和:“这不能怪我,你从医院出来没多久,陈姐特意跟我打了招呼,如果你要上门买烟买酒,都必须跟她知会一声。”
费行云跟在旁边,眉毛一扬,把打火机放回原位,默契得都不用多说一句。
巷子里外,都是冷暖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