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走廊上听着通话,光顾着单手整理头发,迎头撞上路过的工作人员。小伙子年纪不大,看起来神色慌张,明显是认出了她,因此有种如履薄冰的害怕。许平忧不由得笑笑,移开电话,宽慰对方一句,“是我没好好看路。”
方沐的声音严格说来,不算不好听。
当然,科班出身,从业这么久,说不清场面话就怪了。
外面的雨幕没停,她站在吸烟区附近,裹着豆豆拿来的外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刚才的语气口吻,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的,师兄。”
叫一句客套的师兄,已是表面功夫到位了。
方沐在对面停了停,“那就好。”
他好像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良久,才继续说:“小许,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太像你的年纪那么年轻。”
什么意思?是说她没有活力,总是按部就班,还是赞赏她成熟稳妥,所以才做事情不容易生气?
总归许平忧并不在意。
她摸了摸耳垂,才发现今日戴上的银色耳坠掉了一只。
许平忧一步一步往来时的路寻回去,快找到洗手间门口,敏锐地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吸烟区多了道黑色的人影。
她抬眼,扫视而过,收回目光继续往洗手间走,找了一圈依旧没见耳坠,干脆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预备给豆豆打微信电话,叫人来一同奋战。
还好不是什么贵重的品牌赞助,只是她之前国外拍摄淘来的个人物件。许平忧把轻重缓急理得清楚,还有心思自己开起玩笑。
有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许平忧最擅长装腔作势,仰着头,从从容容,“有什么事吗?”
费行云低着头看她,整个人像一株黑色植物,滋滋地冒着凉气与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