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聚会已经知道了季时樾订婚的消息, 现在听到赵宴回这么一说,谢遇时还是顿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假想敌”这三字。
“我有些时候真的看不懂你在想什么。”赵宴回替他倒满酒, 自己敲出一根烟点上,“活得干脆一点不行?这副矛盾拧巴的德行给谁看?我妹最烦的就是你这一套。”
“什么意思?”
赵宴回笑,指间烟雾袅袅,脸上的表情看得不太分明:“你这人真的很矛盾,明明喜欢我们家鹿鹿, 还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都跟你闹离婚了,心里急的不行,实际行动又一点没有。”
他偏头去寻谢遇时的表情。
白寥寥的灯光从头顶浇下,半明半暗间,男人的五官被割裂开,轮廓极深,瞳仁黑深又透亮,却无端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疏淡感。
赵宴回掸了掸烟灰:“说白了,你对卿陆会是这副态度,还是因为你自大,没法接受自己爱上不完美的她,更没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所以才选择自欺欺人的方式,说服自己对卿陆只有责任,没有半点感情。”
他操弄着话术,说得半真半假,没有直接将两个人的秘密同时宣之于口,而是以另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给对方留下充足的思考余地。
谢遇时呼吸猛地一滞。
分明已经疲惫困倦到了极点,被酒精刺激到麻痹的思绪却比往常还要明晰。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季时樾大自己两岁,性格随和稳重,从小赵卿陆就特别喜欢他,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送水又递毛巾的。
那时,就连双方长辈也都表示:“时樾和卿陆可真般配。”
紧接着谢遇时又听见温芸笑着调侃:“鹿鹿,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要给时樾哥哥当新娘的话吗?”
似乎只要两个当事人点头应和一声,豪门便会多出一段门当户对、为人称道的婚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谢遇时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朝着自己挤过来,他不自觉攥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