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时摁下车窗,混着青草味的风一股脑涌了进来,凛冽得像有把刀在脸上切割着,顺势吹散了他心里的那团无名火。
“等她想通后,会回来的。”
“……”
“把车顶灯关了。”他揉着眉骨说。
“……”
高权心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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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车窗外时不时传来烟火升空的声响,广阔黑沉的天际上亮白火星簌簌地往下坠落。
半路,淅淅沥沥的雨声浇下,湮灭大半个城市的灯火,汀兰公馆更是冷清。
“谢总,太太前天下午跟桑小姐走了。”张嫂看见他肩上的水光,顿了片刻,补充道:“眼睛都是肿的。”
谢遇时一顿,心里升起难以言述的烦闷,“我知道。”
张嫂愣了愣,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去追?
谢遇时径直上了楼梯。
以往这时候回来,总能看见床上女人不安分的睡姿,被子鼓鼓的,莹白纤细的腿永远露在外面。
谢遇时解下领带,随手往地上一抛,开灯后的房间显得更加空荡,冰冷,没有温度。
他是极简主义,不喜欢在卧室放些杂七杂八的装饰品,但赵卿陆最爱摆弄这些小玩意。
久而久之,他也就看习惯了,只是不知怎的,今晚这些东西看起来格外碍眼。